九怀星

码码字,随缘更,不定期消失。

【燕蛇/归秋】七宗罪其二

*七宗罪远古老梗了,适合我这种不会搞paro的人(
*段子,不甜还非常狗血,慎入



【暴食·燕蛇】

“你且看他,好好的饭食不吃,偏要饮鸩止渴。”

酆都酒肆打尖的小鬼得了闲,三五扎堆拍开一瓮烧心酒,对着通阴阳的业镜指指点点。

镜中面有颓色的男人抿着嘴唇,将无心调制的一口毒酒送入喉。天边是四更的青苍白雪,有一只飞鸟掠过。

他不年轻,肢体有些迟钝,也不矜修,任由形容枯槁。金发蓬作晚秋江蒿,碧眼盛块积尘翡玉,所幸生就上等皮囊,不教人怜。

“这是个疯子。”
“还真是,你瞧他又喝了一杯。”
“来赌他至多喝几杯,输的赶一趟地狱差事,如何?”

“只怕阁下要输得一塌糊涂。”墙角一个黑白劲装的鬼,眼底盛块相应的红玉,眼下缀了颗痣。他听着这份讥嘲皱了皱眉,自喉底漫出一把沉沙:“尊上饮过昆仑风雪,咽过东海日月。区区杯中酒,不足为道。”

镜中人其实并不畏人言,至少在飞燕活着时,不曾见他畏惧过什么。唯有少年时一次,为给他求一味奇药以身试之,在混沌三日后挨了一耳光。那时灵蛇的指尖在微微颤抖,少年因他的愤怒和疏离辗转难眠了几多长夜。

待他看懂愤怒背后深藏的那点恐惧时,早已不再是十几少年,人间也又是一轮甲子。诸如此类旧事,对着忘川一一细数,只觉甜涩交加,弥滞七窍。

他再未多言,幽幽眼眸胶在镜中好一会儿,转身撑开纸伞向地府接引的方向去了。

“这后生不就是被那疯子打死的吗?”
“可不是,在这干熬了几十年不肯过桥。”
“怕也是个疯子。”

“嘿嘿,他也输咯!”那边厢沽酒的小鬼雀跃着拈过灵蛇的生平事,“这上头写的分明,那疯子暴饮最多的既非鸩酒也非风雪,乃‘离思’是也!”

他喝干碗中酒道:“吃了这么多,莫非这‘离思’是人间美味不成?”





【愤怒·归秋】

京华熙攘,上元节日更甚,华灯鳞次,长街砌彩。

“不知先生可愿替我作画一幅?”秋水笑吟吟望向一文秀之人。那人听得他声音一愣,猛然抬头:“秋……秋水前辈!”

他忙要作揖:“多年未见,前辈可还安好?”

秋水与他寒暄自如,想起当年这不知名的守门弟子腼腆到不敢与人对视,如今也打磨的行止得体,颇感欣慰。他道:“今日有缘相逢,便向你讨买一幅,我说你画,如何?”

不一刻,那画卷成了形。但见翠峰十二,道道插云,天风呼号,山雨欲来。苍茫天地间是重阳宫巍然的宫门,门前一白衣金发的少年收剑入鞘,作回眸状。穹窿灰蒙,他灿如星子,又渺如沧海一粟。

且说这弟子入重阳宫时日晚,搁笔不禁瞠目。秋水浑若无事接过,满意道:“形神具备,多谢你了。”

画中那一年,归一十五岁出关,凭三招遍挑师门。时有强敌来犯,致使秋水负伤,归一初试锋,与其缠斗上百合,怒斩于宫门下。他身着单衣,远观如归阵天门的战神,那迢迢一眼望来,沉沉砸在心底,意深不尽。

而后他向秋水奔来察看他的伤势。那双细秀眉峰蹙起,仿佛还是素日温和寡言的师弟,那惊天一怒只如云影一瞬。十年朝夕相顾,便在此刻两心相认。

“这是……少年时的归一掌教?”画师喃喃道:“我听闻几年前全真再遭大变,掌教以一人之力护满门周全,却不知他而今何在?”

秋水缄默半晌,抚着画卷淡淡一笑:“我会找到他的。”说罢付了钱道个别,又淹入人海中。

若不是遇到暌违已久的终南山故人,只怕这一点相思都无处化形。画师还记得当年隔着重重天阶望两位掌教,云山甚寒,他们站在一处絮絮低语,似有了温度。

画师心下怅然,良久不语。忽听隔座算命先生摇头晃脑道:“斯人一怒,伏尸一具。天公一怒,命辙两分。世间因缘,时也命也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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